袁曉園:揭開“射” “臥”兩字之謎
袁曉園先生
一般地講,漢字字有字理,但“寸身”爲“射”,“卜臣”爲“臥”,又怎樣去解釋呢?
《說文解字》(下簡稱《說文》)謂“射”於身而中於遠也,從“矢”從“身”篆文從“寸”,不從 “矢”,並謂左從“人”,“廠”聲。廠,呼旱切,與“身”形音實不相合。“身”篆文“”,上面像人跽坐(一如今日之日本人跽坐于席上),1979年出版之大厚本《甲骨文字典》中之“解字”說:“身”從人而隆其腹,以示有孕之形,故今日有身孕二字聯用之字詞、按甲骨文中有“孕”字,作,與 “身”字實無關係。
甲骨文中有象形之席字,中間有編文形,篆文之“身”似爲人跽坐在席上,但又如何成爲?甲骨文到小篆,中間有一千多年,至少在秦丞相李斯手中,把字體弄得整齊美觀,原來人在席上之跽坐形,小篆下面加了兩條腿,成爲“隆其腹的大肚子的(身)”字了。
像竹編的一些“席”字,生在我們前一千八百多年的《說文解字》的著者,不曾見到今世出土的殷商時代的甲骨文,畫出竹編形的象形字的“席”,只見到後世以布制的坐墊或臥褥。《說文》以“巾”爲原始的“席”字是錯誤的,(甲骨文中有“巾”字)由於以“巾”代“席”之錯誤,以致把甲骨文之解爲“帥”或“”,我認爲字像有客人來,雙手遞張席子給客人坐,一如今世有客人來,雙手端把椅子請坐的形態,甲骨文有時爲簡寫,常把“”(一直豎)代複雜之。其中也有像一邊畫出遞席之手,一邊是接席之手。完全是會意,也就是“授”“受”之原始字,上面的應是複雜之之簡化。
我們再說“臥”字,臥不在“臣”部,也不在“卜”部,最後發現它在“人”部!
《說文》的解詞謂“臣”,牽也,事君也,像屈伏之形,解釋得牽強。據王襄所編《簠殷契類纂》(正36頁),像人臥于席上,睡覺自是背向席墊,篆文爲求美觀,把“”改放在右邊,以後象形的化爲“卜”,成爲今世的“臥”字。此所以至今“臥”字,要在“人”部中找。
“”簠室主人把它訓爲“宿”,實際上,卜文中有“宿”字,,小篆作,內中的“”,《說文》說是像“舌”貌。這分明是《說文》作者許老夫子沒有見到甲骨文中有編文形的席字。
歸納起來,“射”之原始構意是拿把席子請客坐、(但作射擊之義仍不得解,或借其音)“謝”字就是接過席子後說聲“謝謝”,《甲骨文字典》中有從口之“謝”字,中間一直粗筆是“”之簡化,兩手奉席的會意是明確的。“口”後來繁化爲“言”。以求三部拼合整齊。
從以上所舉各字字義,可以看出漢族很早的先民就好客並有禮貌。“宿”字的結構是留客在家過夜之義。再從“坐”、“”等字的結構,可以想見先民有同坐共食的優良習俗,此所以今日中國能成爲真正的社會主義的國家!
著者不是甲骨文專家。以上所述是想從甲骨文中找出那時代的人民的觀念和生活狀態。想以此淺見,就教于海內外的專家,學者,並望能引起一般文字學家對甲骨文之興趣而勇於探索,這是研究中原大地古代人民的思想和生活的一片沃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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